周文重:中美之间的“关键先生” 从一名普通翻译,成长为外交部副部长、中国驻美大使,再到现在的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他走过了一段亮丽的外交人生。他是“一国两制”的首译者,他每次唱歌的保留曲目是《我和我的祖国》—— ■希望有一天扬州能成为博鳌亚洲论坛的分会场 ■“扬州其实也是我的故乡”

点击次数:120  来源:320700000600  更新时间:2014-05-20
篇名 周文重:中美之间的“关键先生” 从一名普通翻译,成长为外交部副部长、中国驻美大使,再到现在的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他走过了一段亮丽的外交人生。他是“一国两制”的首译者,他每次唱歌的保留曲目是《我和我的祖国》—— ■希望有一天扬州能成为博鳌亚洲论坛的分会场 ■“扬州其实也是我的故乡”
发布时间 2014-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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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 第A05版(今日视点)
报纸名称 扬州晚报
全文

周文重在扬州游览。

周文重夫妇在扬州。

周文重在游船上。

卸任中国驻美国大使已有一年,现任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但人们仍习惯称呼他“大使”。他就是周文重。

昨天,周文重受本报“扬州晚报·和昌名人大讲堂”之邀,再次来到扬州。瘦西湖内,高树掩映,碧波荡漾,扬州小调和琴声不时从熙春台飘出,让周文重陶醉其间,他微笑着说,“扬州其实也是我的故乡。”他希望,有一天扬州能作为博鳌亚洲论坛专题论坛的分会场。

“扬州其实也是我的故乡”

“我的母亲是扬州的,所以扬州也可以说是我的故乡。”周文重说,母亲家住在皮市街附近,外祖父是位教书先生。后来父亲到重庆参加抗战,母亲也跟去了。

周文重小时候曾住过扬州,但现在已看不到旧时的模样了,更多的还是停留在母亲描述扬州的只言片语上。

1976年,文革尚未结束之时,周文重曾陪一对美国记者夫妇到扬州采访过,当时的扬州只能算是座有些破旧的内地小城。20年后,赴澳大利亚就职时,周文重再次来到扬州,“记得当时开发区已拉开了架势,有个工业展览馆,特别壮观;而前年和今年来到扬州时,扬州已成了现代文明和古代文化交相辉映的名城。”

周文重对扬州充满期待。“作为一个历史名城、文化古城,扬州越来越漂亮了,城市要发展,传统不能丢弃,既要面向未来,又要面向过去,不能割裂,希望扬州这个传统继续保持下去。”他说,在经济上,扬州发展得也很快,古老的扬州正在蓄势待发。

“扬州应该有能力在中国对外交往合作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周文重说,扬州对外开放的历史早,国家领导人在多个重要的外交场合都提到了扬州,可以说,扬州在我国的外交事业上有着重要地位。

中美关系中的“关键先生”

在迄今为止40年的外交生涯中,周文重有超过三分之一时间在美国度过。2010年3月1日,当周文重挥别华盛顿之际,美国副国务卿斯坦伯格幽默地表示,维基百科要给周文重的简历补充一条:“周在建设中美关系上发挥了关键作用。”

周文重告诉说,到如今中美关系的发展已经历了三个10年。

第一个10年:中美刚刚建交,美国人接受了中国的建交条件,这是美国全球战略的需要;对中国来讲,需要集中精力搞建设,中美建交符合中美两国各自的利益需求。

第二个10年:美国对中国的战略需求少了,前苏联解体,东欧巨变,整个国际形势变了。当时美国对华想搞和平演变,中美双方之间的摩擦比较多。中美关系在第二个10年走了些弯路,但总的来说还是在向前发展。

第三个10年:中美关系总体保持发展,保持向前,合作的领域和合作的深度在增加,很多分歧通过对话得到了控制和解决。

周文重对其在对美工作的17个年头作了简短总结:“作为一名外交官,对党和国家事业的忠诚是最重要的,要站稳立场,树立为党和国家工作的信念。这样才能搞对方向,才能胸怀国内、国际大局,再配以适当的策略,就可以胜任工作了。”

在对美工作期间,周文重遍访了美国50个州。对于周文重这位资深的“美国通”,外交界的普遍评论是“思维敏捷,工作严谨细致,有很强的开拓创新意识。”而新闻界的普遍用词则是“微笑外交、纵横捭阖”。

首译“一国两制”语惊世界

1970年夏,周文重被分配至外交部,从此开始了外交生涯。他先在北京外交人员服务局工作了两年,做中文秘书、翻译。1973年,与杨洁篪等一道留学英国,先后进入巴斯大学和伦敦经济学院就读。两年留学生活结束后,他回到国内,开始在一些重要的外事活动中担任中央领导同志的现场翻译。

之后,曾先后以中国驻美大使馆随员、驻旧金山总领事馆副总领事、驻洛杉矶总领事和驻美使馆公使等身份四次赴美工作。2003年至2005年,出任外交部副部长。2005年,接替原驻美大使杨洁篪出任新中国第8任驻美大使,于2010年3月卸任归国。

谈起早期的外交工作,周文重记得最深的事就是:1984年,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访华。邓小平在与之会见时第一次用了“一国两制”的说法,语惊世界,当时担任现场翻译的就是周文重。

谈及这次重要的翻译,周文重回忆:“小平同志的四川话还是比较好懂的。他说话非常简洁,但含义深刻。所以我们要用心揣摩他讲话的内涵,这还是比较有难度。”

周文重心目中的偶像是周恩来总理。他没有给他当过翻译,但曾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过他。他还看了大量关于周总理的传记、回忆录,从搞外交来讲,周恩来是大师,并且很具有人格魅力。

谦和有礼,精力充沛,喜欢红歌——

他爱唱《我和我的祖国》

在周文重来扬讲演时,他的夫人谢淑敏也陪同前往,她讲起丈夫周文重显得非常满足。

“锅碗瓢盆”里收获爱情

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的周文重,幼年在上海度过。1963年考上了北京外贸学院,就读于该校的外贸专业。但那时由于法国戴高乐政府与新中国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一些欧美国家包括意大利、奥地利、比利时,以及北美的加拿大等纷纷表示要和新中国改善关系。在此情况下,北京外贸学院开始设立外贸外语专业,培养涉外人才。周文重因此转到了外语专业。那一年,他19岁。

“我们相识在炊事班的厨房里,我管菜锅,他管饭锅,渐渐熟识、了解就产生感情了。”谢淑敏回忆,40多年前,在唐山解放军农场,她与刚从对外经贸大学毕业后下放的周文重相遇。相比那些种地的同事,他们是幸运的。两人同被分到了一个炊事班,周文重负责做饭,谢淑敏负责做菜,在锅碗瓢盆交响的日子里,在劳动之余两人逐渐相识相恋,收获了爱情。

谢淑敏打趣说:“就在淘小米、捡沙子的日子里,我们相互了解。当时身边的同学大都成双成对,就我们两个孤家寡人。我看他稳重,又是党员。加上我们都是学外语的,共同语言也很多,渐渐地就喜欢上了他。”

两年后,谢淑敏被调进了中国画报社工作,而周文重则成为北京外交人员服务局的一名翻译。岁月流逝,工作繁忙的两人感情却如陈年美酒般愈加浓烈。谢淑敏说,在美国的时候,周文重经常工作到半夜,然后自己开车回官邸。无论多晚,她都会等他到达了官邸才休息。在谢淑敏看来,哪怕只是递给他一杯牛奶,做一份简单的夜宵,也能传递自己对丈夫的一份爱意。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周文重也会抽空帮助打扫卫生,什么事都干,他们家甚至连保姆都没有。“有时候我心疼他,让他别忙活家里的卫生了,回来了就多休息。他却不假思索地说,擦擦地、擦擦桌子就等于运动出汗了,可以锻炼身体。”谢淑敏说到这里时,脸上有一份满足和幸福。

大使爱唱《我和我的祖国》

大使馆是一个国家对外形象的代表。为了做好驻美对外交流的使者,工作中的周文重沉稳而严肃,勤勉而认真。

谢老师回忆,驻美期间,公务繁忙的周文重几乎跑遍了美国各州和各所常春藤大学,千方百计增加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出差回来后,他怕有文件和工作积压,往往刚下飞机就直奔办公室。碰上周末,他也一定会先去办公再回家。”谢淑敏戏称道,“他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有空闲的时候,周文重就会抓紧阅读。“他聪明刻苦,抓住一切机会吸收各方面的知识。不是专业领域的事情,他都懂得一些。”谢淑敏举例说,有一次他们应邀去外国的一家高新技术产业工厂访问,周文重和工厂的技术人员就工厂生产的单晶硅等新能源材料聊开了,周文重对科技领域的理解之精和知识面之广让在场的专业人员深感佩服。

生活中的周文重就是这样一个谦和有礼、精力充沛的人。作为外交部的一员,部里举办的活动周文重都会积极参加。有时候部里组织去钱柜唱卡拉OK,已过花甲之年的周文重也会兴致很高地与年轻人一起参加,时不时还唱几首高音域的歌,哼上几句新歌。驻外期间,使馆组织华侨活动,周文重经常受邀上台高歌一曲。“他的保留曲目就是《我和我的祖国》。他嗓子好,唱得就是好听。”谢老师说,周文重小时候曾是上海儿童合唱团的团员,特别喜欢唱红歌。

除此之外,周文重对人物传记、历史类书籍以及反贪类的书籍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谢老师说,在国外,有时候很难直接接触到国内的社会、文化动向,书籍就给周文重提供了一个了解国内消息的渠道。周文重夫妇时常会托朋友捎一些新书到使馆来,这样既满足了大使夫妇学习的需要,也丰富了使馆内的业余生活。

中国驻美使馆有个“好管家”

退休以后,谢淑敏就成为了一名专职的大使夫人、编外的使馆工作人员。尽管没有报酬,谢淑敏从陪同周文重赴美任职起,就主动承担了管理大使馆内的一些工作。

中国驻美国大使馆是中国外派机构中人员最多的。为了把使馆这个家管好,为大使外交工作的展开提供更好的帮助,谢淑敏费了不少脑筋。“把家管好了,把家里工作人员的家属都安顿好了,才能给使馆的工作人员更好的工作支持,才能更好地为祖国服务。”谢淑敏说,为了能活跃使馆气氛,她经常组织一些文艺活动,鼓励使馆工作人员的家属参加。考虑到有些家属还不太会做饭,谢淑敏自己搜集了一些简单的中国菜谱印发给他们,至少保证了他们工作回家都能烧出热腾腾的饭菜。

随周文重赴美后,谢淑敏还担当起了中国驻美使馆中文班“阳光学校”的校长,亲自管理学校工作。谢老师说,学校的任务是要让随任的孩子们接受与国内中小学同步的教育。从2003年开始,教育部会专门外派一名北师附中的专职老师,负责学校的教学和管理工作,另外谢老师还聘请了一些具有教学经验的外交官夫人担当起教师之职,教孩子美术、音乐等课程。另外为了保证教学质量,谢老师会定期听课,及时对教学工作进行指导。“现在很多小孩回到国内都上了很好的一些学校,还有一个小学的孩子出了一本书,叫《我在美国上小学》。我们还会邀请一些中美的教育专家来学校讲课,比如讲中美文化的区别,中美教学的优劣势等等。”谢淑敏回忆说。

话 题

周文重怎么看待拉登之死?

反恐要进行“综合治理”

这些天,拉登之死成了全世界最重要的新闻。对此,周文重说,杀死拉登消除不了恐怖主义。

周文重说,正像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所说的那样,反恐要支持,但不能跟某个国家、民族具体挂钩。拉登之死是反恐阶段性胜利的重要标志。自“9·11”事件以来,布什总统就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拉登,恐怖主义就没有结束。其实,恐怖主义的根源在于,一些国家的发展长期被忽视,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恐怖分子提出的极端口号才有了市场,让问题变得复杂化。所以反恐一定要进行“综合治理”,要帮助落后国家发展经济,解决社会问题。

美国首位华裔驻中国大使骆家辉今年4月正式上任,他此前的一些言论曾引起国内民众的一番争论。

在周文重看来,骆家辉是华裔,但他首先是一个美国公民,虽然从亲近感的角度来讲,祖籍国有助于他对于中国的理解,但他毕竟代表的是美国政府,维护的是美国的利益。“如果能在美中利益间找到一个好的平衡点,我看他就成功了。”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并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美双方之间的贸易摩擦势必也会增多。周文重认为,处理两国关系的主线是“合作”,因为中国和美国的关系是世界上最为重要的双边关系,必须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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